老乡见老乡
上学之初,就有湖北同乡来串联。当年我们家乡观念很浓厚,各省籍的同学,不分系别和班级,都紧密联系,定期组织联谊会,表演节目和聚餐,很是热闹。河南籍的同学多,他们分地区组织老乡会。比如周口的,漯河的,南阳的信阳的,各成体统。老乡会组织,互相往来,守望相助,约定俗成,很有凝聚力。甚至向校外发展,去其他学校,比如洛阳工学院,洛阳外国语学院等,寻找老乡,往来互访。
因为学校往届没招收湖北学生,我们湖北籍的中专班同学,总共才10名,是个很小的组织,不似其他省籍的老乡会,动辄好几十上百名同学。我们也曾组织过几次活动。我还写了互勉的讲话,妄称“唯楚有才”,所谓年少轻狂,想来真是汗颜。大家都是凭考试,千军万马才上的中专,一时之选,彼此瑜亮,咋就唯楚有才咧?时间走到今天,我不知道大学里找老乡的风气还是否遗留。找几个子侄调查,都回答已经很少了。是啊,社会在发展,人流频繁通讯发达,乡土观念在淡化。如我辈当年,少年稚嫩,离家千里求学,不免惶惑彷徨,找老乡互增慰藉,有抱团取暖的意思啊。时代在进步,地球都是村,大学里的老乡会,可能快消亡了吧。
相逢何必曾相识
入学之初,班级举办了一次联谊会。会标是我和岳峰拟的,用粉笔大字书写在黑板上,“同是天涯求学人相逢何必曾相识”。是白居易在《琵琶行》里的名句,"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",变化而来。当时也不管合适与否,凭一时的热情拟定,现在看来格调悲观了点的。
聚会的议程忘记了,只记得大家把课桌拉开,围成圆圈,桌上摆放着瓜子花生,边吃边开会。每人先作自我介绍,再表演节目。大多数同学是唱歌,唱的是一些当时主旋律的歌曲,都熟悉。那时的学校就是死读书,极少培养才艺。我们只会唱歌。印象深的呢,是北京的王虹同学唱的一首电视片主题曲,我没听过,只觉的她唱得婉转,新鲜而好听,京片子呱呱叫。
不过少数同学唱豫剧和南方剧的。记忆最深刻的是丰早霞同学,轮到她表演时,也许她要逗大家一乐,怎么也不唱歌,同学们起哄将她的军,说你不唱那就学一学猫叫吧。没想到她果真大大方方的学起来,“喵”“喵”的叫声,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,晚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,当晚大家尽欢而散。
体育课上的趣事
学校的体育课开展的好。好多项目我们都练习过,短跑长跑跨栏,篮球足球排球,都有,每项还要有达标考试。有次是立定跳远的测试,有同学跳不到达标线。松起在旁边鼓劲加油,带着天津味的相声:你可劲跳啊,就当达标线上放着一碗土豆烧排骨啊,跳过了就是你的了。学校食堂里的最好的菜是土豆烧排骨,八毛钱一份,当时很贵的,一般是舍不得享用的。最好的菜做鼓励,跳远该有劲头了吧。但效果相反,这幽默的话语令人笑场,刚鼓起的劲头马上泄了,越发跳不远啦。
还有足球科目的测试,有一项是射门,要求往球门左右侧各打五球。立明和松起技术好,打的都是半高球,难度大,却总有一二球打偏。相反邓州同学张兴旺,练就了一脚地滚球技术,足球贴着地皮滚进球门,要左就左,想右就右,百试不爽,得了满分。
曲终人散
那年夏天,我们毕业了,哪里来的哪里去,各自回乡。国家政策包分配,可很多单位不接收,只有再回学校改派。几经周折,很多同学一直等了一年多才算找到单位,多半很不理想。站台上,同学们洒泪而别,贺晓波同学叮嘱我和孝宏,你们以后可不要打麻将了,不是好习惯呀(当年闲暇时玩过麻将)。大家互道再见、珍重,2班同学黄凤华陡作惊人之语:这不是再见,是永别呀!一语雷倒了众人。当年同学们天各一方,当年交通、信息均不畅,此处一别,好多人也许再难相见,她说的也是实情。2016年,我送孩子到东北上大学,途径北京天津,承王虹和松起给我接风洗尘,席上遇到黄,我说你当年说是永别,我们这不是再见了么。黄笑答:通讯发达,天涯变咫尺,这世界变化真快咧。
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最后说说几位性急的同学,在随后的几年中,有三位同学因病离开了我们,是毕荣花、陈抒萍、邬友富,他(她)们的音容笑貌我都记得,缅怀他(她)们,谨在此文中写下他(她)们的名字,作为永久的纪念。